王文娟黛玉葬花原唱越劇 悼永遠的“林妹妹”王文娟：只要穿上戲服，她就為舞臺注入了靈魂

余生也晚，未能親眼見到王文娟老師年輕時在舞臺上傾倒眾人的風姿。上世紀70年代末越劇電影《紅樓夢》重映時，我也還沒出生。我們這代人最初更熟悉的可能是央視87版的電視劇《紅樓夢》。然而，當我偶然聽到越劇那段經典的《黛玉葬花》時，頓時驚為天籟，“繞綠堤王文娟黛玉葬花原唱越劇，拂柳絲，穿過花徑”的旋律一起，瞬間就把我帶入到了那個哀怨凄婉的情境中。

王文娟在越劇《紅樓夢》中的扮相

電影中王文娟老師那古典秀麗的眉眼，真就是書中描寫的“似蹙非蹙罥煙眉，似喜非喜含情目”。當她負著鋤頭、花籃，裊裊婷婷走出來時，就覺得一個活生生的林妹妹出現在了眼前。雖然老電影的錄音效果比較差王文娟黛玉葬花原唱越劇，但是王文娟老師那標志性的聲音讓我印象深刻。當時還不懂什么咬字、運腔，只覺得聲聲打在人心上，就像古琴撥弦的錚錚聲一樣，有一種金屬的質感。又像紹興的黃酒，入口清香、余韻綿長。比起《葬花》，我更喜歡《焚稿》。我記得王老師的學生曾經回憶她教自己《焚稿》這一段的場景。王老師特別強調林黛玉這個人物是外柔內剛，這段唱是悲中有憤，要有情緒的爆發，才能演出她的清高和傲骨。正是因為她對人物這種深度的理解，才有了我們看到的經典的《黛玉焚稿》。這一段我反復看過多次，她的神態和表情，她的唱腔處理，無不細膩傳神，絲絲入扣，真是讓人每每為之淚下。

說到塑造人物，讓我印象深刻的另一個角色是王文娟老師在《追魚》中飾演的鯉魚精。這個角色和林妹妹反差極大，活潑跳脫，特別靈動，和王老師常演的深閨淑女截然不同。劇中有大量的復雜身段，特別是《拔鱗》一場，那連續的翻滾和跳躍的動作真的是看著都能感覺到鯉魚精那種揪心的疼痛。在唱腔上，她也做了非常貼合人物的處理。像“且將真身暫隱藏”和“張郎你聽我從實講”這兩段節奏都比較輕快，加入了不少活潑歡快的元素，顯得靈動而跳躍。

王文娟在《追魚》中的扮相

王文娟老師晚年還為我們貢獻了一個經典的角色，就是《孟麗君》中的女主角。這也是我特別喜歡的一部戲，里面很多唱段都是百聽不厭的。當時王文娟老師已經是古稀之年了，可她的扮相還是讓人驚艷。當時我就想，原來真有這樣的人，她的美麗如空谷幽蘭一般常開不敗。王老師身上有著老一輩戲曲藝術家的一種特殊的氣質，就是只要穿了戲服，上了妝，站在舞臺上，就為舞臺注入了靈魂，就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她在《孟麗君》中女扮男裝與皇帝交鋒試探的那幾場對戲，落落大方，自信又灑脫，那個氣度和風姿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孟麗君》劇照

在我還不知道王派之前，我就先喜歡上了王文娟老師和她的戲。當我自己也成為一名越劇票友，學唱了王派的戲之后，更深切感受到王派唱腔的魅力。原先覺得王派曲調比較平實質樸，沒有太多的小腔、轉音和高音，難度不大。真的學起來才發現王派特別講究咬字和運腔，咬字要實，運腔要有鼻腔共鳴王文娟黛玉葬花原唱越劇，要唱出王派特有的韻味是很不容易的。據說王派的很多經典唱段都是王文娟老師和琴師們一遍遍磨合出來的，所以才會有這種余音繞梁，經久不衰的魅力。

王文娟老師是永遠的“林妹妹”，永遠的“孟麗君”，她雖然離開了愛她的觀眾，但是她的銀幕形象和她的王派藝術會永遠留在我們心中。

□范慕尤（越劇票友、上海交大人文學院副教授）

新京報編輯 吳龍珍 校對 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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